致黑猴问世一周年:久有凌云志,重上花果山

日期:2025-08-21 17:53:03 / 人气:16



三天销量突破一千万的神话仿佛还在昨日,黑猴问世已然迎来一周年。这一年里,玩家迟迟未等到真正的 DLC,等来的却是刚刚在科隆展上官宣的《黑神话钟馗》。不过,不沉湎于已有的成绩,收拾行囊重新启程,也是一种积极的态度。

时至今日,仍有大量玩家沉浸在黑猴问世带来的震撼中。打出真结局,跟随动画重走西游路,聆听《未竟》中“名注齐天梦一般”的歌声,许多人想必和我一样,既感到满足,又心生怅惘。

游戏本体一经推出便是顶尖 3A 水准,《六样情》动画堪称国漫新标杆,冯骥亲自填词的多首配乐意境高绝,还有那充满悬念的未竟之路……我怅惘的是,为何等我这个 80 后步入中年,这样的佳作才出现?还要等多久,更多的黑猴才会诞生?

中国 3A 游戏的追梦之路:不甘与坚持

许多单机玩家长久以来坚信并期盼着中国 3A 游戏时代的来临。与其说这是基于对中国市场规模和发展速度的信心,不如说是一种不甘——并非相信它必然会出现,而是坚信它必须出现。

中国游戏发展的历程充满坎坷。从《大众软件》创刊到《血狮》暴雷,从《仙剑》系列长期霸榜到《谁谋杀了我们的游戏》这篇著名檄文面世,中国玩家为追求“自己的”好游戏一次次碰壁,但心中的不甘从未熄灭。若非这份不甘,又怎会一次次自讨苦吃,而不满足于欧美日韩游戏的“伺候”呢?

写出《谁谋杀了我们的游戏》的正是冯骥,当时他年仅 25 岁。对 2007 年中国游戏业的反思只是他的起点,远未止步于此。七年后,《斗战神》失败,有人认为这证明了国内大环境不佳,也有人觉得冯骥的出走或许是个新契机。但对身处其中的冯骥来说,只有勇敢走出去,坚持做下去,未来才有希望。

即便在当今社会,仍有很多人不理解,为何有人执着于做“自己的东西”,为何社会要将此视为荣誉。他们习惯给中国的手机、汽车、电影、游戏等贴上“爱国营销”和“民族情绪”的标签,似乎只有贬低否定,才能掩盖自身的平庸。

从市场经济的角度看,有人追求有抱负的事物,是市场正常运转的必要条件。正如《谁谋杀了我们的游戏》所质问的,首先要思考的不是为何没有好游戏,而是为何当时的中国游戏行业一片低迷。如果从业者都甘愿做冯骥文中自嘲的“狗东西”,即便氪金游戏行业,不变革也终将走向崩溃。

总有人追求高于基本生计的回报。就像《黑神话》的另一位主创杨奇,他与冯骥三观差异较大,但两人都有着做出单机大作的坚定信念。这也是社会得以运转和发展的基础。

现代社会人们的信念多元,即便在我国社会发展的早期,社会观念也并非完全统一,更不用说市场经济的当下。只要个体怀揣做好一件事的担当和抱负,相信在这片土地上做好事能获得回报,就能成为推动社会前进的力量。个体的思想或许千奇百怪,但多数人的社会实践总会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。

回顾 2007 年,当时中国人均 GDP 不过 2461 美元。若按照如今一些人“月薪三千没资格谈宏大叙事”的逻辑,那时中国人玩游戏都被视为大逆不道,更别提梦想做自己的游戏了。然而,今日中国在各领域取得的突破,多数早在那时甚至更早之前,就由那些不懈实践和奋斗的人奠定了基础。

社会上有些人以“有奶才是娘”的思维看待一切,他们不理解很多事情,认为追求更好的生活是理所当然,还认为只有发达国家的人才配谈爱国。但他们无法解释,如果人人都如此,社会如何进步。他们总想把中国的发展归结为“模仿”“剽窃”“搭便车”或“发达国家的施舍”。

他们忽略了“儿不嫌母丑,狗不嫌家贫”的道理。我们不评判哪种观点更能代表多数人的状态,但一个社会的发展,多数时候是由那些“不嫌母丑不嫌家贫”的人推动的。

80 后的信念与成长:从精神危机到技术浪漫主义

从 2007 年再往前看,像冯骥这批 80 年代初期出生的人,他们成长过程中面临的精神危机丝毫不亚于前几代人。世界经历了苏东解体和冷战结束的剧变,美国对中国的压力也日益增大,国内社会乱象丛生,思想观念混乱,信息传播的便利和对外交流的扩大,让中国与西方的发展差距被放大。

按照“有奶就是娘”的世界观,中国那时似乎早该陷入困境。那时,“战争爆发怎么办”“中国再次被侵略怎么办”是许多 80 后少年时期的精神困扰,移民高潮也印证了这一点。然而,目睹社会的腐败、落后、混乱和失序,经历严重的精神危机后,很多人并未被击垮,反而在那时就坚定了对未来的信念。

这种信念源于中国玩家的不甘。我们虽可以玩别人的游戏,但也有玩自己制作游戏的权利;别人的文化产品再好,也无法完全满足我们的精神需求和心灵归属感。今天别人有而我们没有的东西,只是因为他们发展得早,只要努力追赶,就无需盲目崇拜。

仅仅是不甘还不足以让冯骥等人成为后来的行业佼佼者。ACG 文化和互联网的兴起,让 80 后从三观塑造期就比前几代人更深入地“开眼看世界”。他们在汲取泛 ACG 文化的过程中,既看到了资本主义发达社会的光明面,也了解到了其阴暗面,还能与学校所学的历史和唯物主义教育相互印证。

ACG 群体中产生了许多和冯骥三观相似的人,这几乎是必然的。以“百科全书”般的视野来看,ACG 爱好者们是掌握先进信息媒介工具和传播方式的新型知识分子。他们虽在单一领域可能不如传统知识分子专精,但在知识结构、综合视野和思维开放程度上具有优势。

在我国,一些没有显著知识优势的人长期占据“知识分子”的代表权,这是荒谬的。从马克思主义理论阵营中葛兰西的观点来看,知识分子并非为某一群体所垄断,所有人都可以成为知识分子,因为最简单的劳作也有技术要求和相应知识。社会分工和对知识的掌握程度不同,决定了并非所有人都能履行知识分子的职能。葛兰西将知识分子分为传统知识分子和有机知识分子,传统知识分子不关心阶级和国家政治生活,而有机知识分子则伴随新阶级产生,他们用知识深度参与、塑造社会观念和大众认知,是传播阶级意识形态、为阶级夺取文化领导权的主力。

从有机知识分子的定义看,ACG 爱好者们处于赛博公共空间,只要不全是重度死宅,他们都是有机知识分子。他们从 ACG 爱好出发,交流、讨论、构建和输出自己的知识和话语体系,影响着三次元空间。如今,社会文化深受 ACG 知识和话语体系的影响。

ACG 爱好者的使命:为文化主体性与共同体发声

那么,ACG 爱好者们为哪个阶级发声呢?在当今社会,简单的阶级划分难以准确界定一个人的文化属性。但从黑神话、黑哪吒等产品的广泛传播来看,ACG 圈子追求文化主体性的趋势愈发明显。电影和游戏等 ACG 文化的领军人物们,正在塑造这个时代的文化主体性以及基于共同体的最大文化公约数,这是技术媒介进一步普及的结果。

随着 ACG 爱好者群体规模的扩大和在社会中的深入,其“有机”成分不断加深,成为新时代的“扎根群众”。但如果仅停留在为文化建构主体性、为共同体文化发声这一层面,是有风险的。西方社会在上升期虽会构建文化主体性和公约数,但若仅追求内部阶级调和,将走向错误道路。中国与西方在主体性建构上有着根本不同,这种不同就是“未竟”,是“试比天高”,是“金猴奋起千钧棒,玉宇澄清万里埃”。

每一个新中国人,骨子里都有抹不去的最大政治公约数,它凝聚了各个阶级、群体和民族,组成了现代意义上的中国。这个公约数的底层逻辑指向最广大人民群众。改革开放后,这一逻辑虽有时被淡忘,但在社会紧要关头,它总会指引我们找到未竟之路的方向,它是红色且具有革命性的。

ACG 爱好者作为新时代的有机知识分子,规模越大,越应承担起为这一最大政治公约数进行文化建构的历史责任。冯骥与杨奇的合作,正是这一过程的生动体现。不过,这种建构并非整齐划一,ACG 一代文化经验多样,在建构文化主体性时可能带有个人 ACG 情怀烙印,就像黑猴发售之初因冯骥和杨奇绕不开当年的《斗战神》和白骨夫人而引发争议。

ACG 一代在未来参与文化主体性建构时,难免会面临争议,甚至可能被攻击。但历史实践会证明,一个有机知识分子究竟服务于哪个阶级和共同体。当下,重要的是做好准备,踏上征程,正如“踏上取经路,比抵达灵山更重要”。

黑猴目前仅有一个,像《流浪地球》和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这样的作品也尚未有竞品。悲观无用,乐观太早,重构主体性的道路注定不平坦,这些作品在取得成功的同时,也承受着诸多非议。

丢失主体性太久后,很多人会把找回主体性视为枷锁,尤其是当这一枷锁带有红色底色时,他们更加恐惧。实际上,红色并非枷锁,而是指引我们找回“我是谁”的意根。就像在游戏中,一周目通关拿不到意根,要开启二周目再入轮回才能获得。

在这个全球红色低潮、旧有秩序将尽的时刻,时代呼唤更多人成为天命之人。只有历经磨炼,跨越重重考验,我们才能寻回红色的真意,真正继承那未竟的意志。

取经之路永无止境,未竟就意味着有无尽的可能。我们不应灰心绝望,要像前辈们一样,打破一切,重新出发。正所谓——久有凌云志,重上花果山。

作者:盛煌娱乐




现在致电 5243865 OR 查看更多联系方式 →

COPYRIGHT 盛煌娱乐 版权所有